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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尋白衣,星夜綺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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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村人一起中毒,毒源在哪裏,雨情首先想到的就是水源。那個時候,剛好是人們吃飯的時間,不是水有問題,還會是什麽呢?只是,雨情心中一直有一個困惑,自己為什麽沒事?想到晚上,她也沒有想出來。因為懷疑水源和食物有毒,所以從早晨到現在,她一點東西都沒有吃。若是普通的毒,她還可以分辨得出來。可是這毒卻是她從未見過蠱毒。

一整天的時間,村子安靜了下來,沒有了往日的歡笑聲。雨情坐在窗前,茫然的望著那漆黑的夜空,就這樣一直望著,直至夜深……

第二天。

“嗯……”雨情動了動脖子,感覺到一陣酸痛,腦袋也暈暈乎乎的。她睜開眼,發現自己竟趴在窗邊,難道自己就在這裏睡了一夜?她想要起來,可是卻發現全身都麻了,根本動不了。她勉強轉了一下頭,發現靈正站在旁邊看著她。

“你,你怎麽會在這兒?”雨情詫異的問道。

“我來看看你。”靈道。

“昨天的事,辛苦你了。”想到昨天靈不顧自己的身體,救了全村的人,雨情心中一陣感動。

“沒什麽的。當初若不是你救了我,我也不會活到現在,如今村中有難,我應該盡自己的一份力。”

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,雨情了解到,靈的性格和他的長相一樣,普通,憨厚,樸實,同時有一顆善良的心。不過,雨情卻隱約感覺到,靈不是普通人。一個普通人,又怎會有那樣的奇術?現在,他沒有了從前的記憶,這樣也好,就讓他安心做一個普通人吧。雨情這樣想。

只是,雨情沒有想到,從她救起靈的那一刻起,他們的命運就註定不會平凡……

雨情跟著靈,一同沿著穿過村子的小河,向著上游走去。

“你怎麽知道水就是毒源?”

“早晨起來的時候我就用巫術查看過這裏的河水,我可以肯定河水被人下了毒。”

“巫術?”雨情看向靈,露出疑惑的眼神。

“就是我昨天給人壓制蠱毒的術法。我雖然失憶了,可是腦中還是有一些關於巫術、蠱術之類的東西,而且我自己就會用巫術。至於我是怎麽學的,我也不知道。”靈解釋道。

“哦。”雨情點頭。

靈看著那清澈見底,微波蕩漾的河水,繼續說道:“火蠱本身只是一種很普通的毒,以我的功力完全可以解了它。只是,火蠱經過特殊處理,又將它放入水中,兩者相生相克,變得極為厲害。除非找到那個下蠱之人,否則別無辦法。”

找到下蠱之人?雨情心中一片茫然。究竟是誰會對他們下毒?碧落村從不與外界接觸,也沒有什麽仇人,怎麽會出現這樣的事?

“呵呵,不錯,你還記得這些。”這時,一個很低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,低到兩人完全沒有聽清楚。

只見對岸出現了一個白衣人,背對著兩人站在那裏。這人是什麽時候出現的?又是怎麽出現的?兩人完全不知道。

靈迅速的將雨情擋在身後,警惕的看著那個白影,問道:“你是什麽人?”

“當然是你們要找的人。”

“難道,就是你給河水下的毒?你為什麽要這麽做?”雨情沒等靈開口,就急忙問道。

“不要著急,且聽我慢慢說來。”白影沒有動,依舊用他的溫和的聲音繼續說道:“這毒是我下的,剛才他說的也沒錯,這毒只有我一個人可以解。想要讓我解毒,你們兩個必須幫我一個忙。”

“什麽忙?”靈問道。雨情沒有說話,他知道這個白衣人想要讓他們幫的忙肯定不簡單,不然也不會用這種方法。再者說,能用出這種卑鄙手段的人,也一定不會是什麽好人。

“不要急,你們會知道,不過不是現在。不用擔心,那些人一時半會兒死不了。為了表達我的誠意,我可以先給你的那個爺爺解毒。還有,你們兩個不用那麽謹慎,該吃吃,該喝喝,那毒對你們沒用。”話音剛落,白影竟憑空消失了。

“餵,你不是說要救我爺爺麽,怎麽走了?”見到白影消失,雨情有些慌了。

“你們回去就自然知道了。想要救其他人,來華夏找我吧。”聲音漸漸遠去,直至完全消失。

靈回頭看向雨情,一陣沈默。兩人都沒有想到,竟會出現這樣的事。那個白衣人是誰?他為什麽要向水中下毒?他又要他們幫什麽忙?此時,這些問題不斷回蕩在兩人的心中。

雨情因為擔心爺爺,率先打破了沈默:“我們還是先回去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兩人剛進入院子裏,就聽見屋中傳來了輕飏的聲音:“大早晨的,你們去哪兒了?”

“爺爺!”雨情有些驚喜。她發現,爺爺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昨天綿軟無力的感覺,難道說,爺爺真的好了?雨情趕快跑進屋中,看見爺爺正坐在那裏,精神的很。

“爺爺,你……”雨情來到輕飏身前,有些激動的說道。

“說來也奇怪,一覺醒來,發現體內的的毒全沒了,就連那舊傷也好多了。”

“真的,是真的,那個人沒有騙我。”聽了輕飏的話,雨情小聲說道。

靈一進門,就感覺空氣有些不對勁兒。他聞了聞後,說道:“是迷藥,有人在屋裏下過迷藥。”雨情看向靈,露出疑惑的眼神。靈解釋道:“這種迷藥很特殊,只有用巫術才能察覺到。”

這時,輕飏站起身,對靈道:“你倒是不簡單啊,連巫術也會。”靈搖了搖頭道:“可惜我忘記了之前的記憶,有很多地方都不大明白,就連我是怎麽學會的都不知道。”輕飏笑了笑,沒有再說什麽。

“哦,對了,爺爺,剛才我們……”雨情將剛才在河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輕飏。輕飏皺起眉頭,捋著胡須,沈吟許久後,說道:“這個人,很奇怪。他會蠱術,說明是南疆之人,可是他又讓你們去華夏找他,這就有些問題了。”

“有什麽問題?”靈問道。

“自十六年前黃帝大敗蚩尤後,他們便以長江為界,北為華夏,南為南疆,兩方互不侵擾,也不可隨意進入對方的領土。這麽多年來,倒也相安無事。”

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。

“爺爺,我要去華夏。”突然,雨情對著輕飏說道。

“雨情,你……”輕飏有些詫異的看著雨情。

“爺爺,我要去華夏不僅是為了救人,還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以前你給我講的那些故事,那些地方,我想親自去體驗一番。”

看著雨情那堅定的眼神,輕飏深深地嘆了口氣。

河邊,雨情靜靜的看著潺潺而去的水流,心中有著萬分的不舍。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熟悉,親切,那麽讓人眷戀。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離開,她只想每天呼吸著自然的氣息,在雨中漫舞,在花間歡笑。她之前那樣說,不過是一個理由罷了。

輕輕地腳步聲從身後傳來,她知道靈來了。

“我真的不想離開,可是我必須離開。沒有了他們,碧落村就少了它應有的生機,你說不是嗎?”雨情道。

“嗯,”靈來到雨情身邊,說道,“我相信,我們一定會成功的。”

“我也相信。”

之後的幾天,那個白衣人再也沒有出現過,雨情和靈也開始準備出發了。這幾天中,雨情將輕飏需要的藥材都備好,並且細細的囑咐他該如何熬,什麽時候吃,不要在雨天出門,好好照顧自己等等。這一切靈都看在眼裏,他心中好像什麽東西被觸動了,腦中總是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,他想抓住,可是卻怎麽也抓不住。

分別的這一天終於到了。

輕飏將一塊巴掌大小的黑片遞到雨情手中,說道:“這個,你帶在身上吧,遇到危險的時候它會幫助你的。”這黑片樣子很奇怪,很像是一塊破碎的陶片,可它的邊緣卻又很光滑。雨情接過黑片,沒有問這是什麽。她低著頭,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。

“好了,你們,走吧。”輕飏撫摸著雨情的頭說道。

轉身的那一刻,淚水再也忍不住了,如同決堤的河水般湧了出來。靈看著雨情,下意識的想向她伸出手去,卻發現自己左手握著石斧,右手綁著木條,於是只好低聲說道:“你爺爺看著你呢。”

輕飏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,直至眼前成為一片水霧……

天色暗了下來,桃林中,走了一天路的雨情和靈,正圍著一個火堆,靈在烤一只兔子,雨情則看著那燃燒的火焰在發呆。

“又在想你爺爺了?”靈問道。

“嗯,我從來沒有離開家這麽遠過。從小我就與爺爺相依為命,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。”

“那你的父母呢?”靈下意識的問出了這句話。不過話一出口,靈就有些後悔了。雨情從未提過她的父母,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隱吧。

“我也不知道。聽我爺爺說,我是十六年前他在家門口撿來的。撿來的時候,我身上帶著一個竹筒,就是這個。”說著,她將腰間的竹筒拿起來給靈看。接著她又說道:“在竹筒底部,刻著三個字,落雨情,於是它就成了我的現在的名字。”

“對不起。”靈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。

“沒什麽的,其實,和爺爺在一起生活的這些年,我也很開心的。”雨情說道。真的開心嗎?靈不知道。

天色越來越暗了。

雨情靠在一棵樹上,仰頭望向天空,那蒼穹之上閃爍著的繁星,如同點綴在一塊黑色幕布上的明珠。夜風吹來,帶著絲絲涼意,同樣也吹來了那淡淡的桃花之香。靈同樣也在仰望星空,似乎也沈醉在了這清幽的夜景之中。

“靈,你,你能到這邊來嗎?”雨情很輕的聲音傳了過去。靈起身走到雨情身邊,道:“怎麽了?”雨情說道:“你,就在這邊休息吧。”說完,她便緊靠著樹幹,蜷縮著身體,閉上了眼睛。靈楞了楞,又看看黑漆漆的四周,這才恍然大悟,原來雨情是害怕了。他微微一笑,坐到雨情身邊,低聲說道:“你就安心休息吧,有我在,不會有事的。”

靈看不到,此時雨情的臉已經一片通紅,小心臟“撲通,撲通”跳個不停。

在這漫漫星空之下,幽靜的桃林之間,少女進入了那與這夜景同樣綺麗的夢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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